這世界很多地方都沒有投票權，但也有地方要你／妳一年投個三次四次的，那就是瑞士，一個過去已採行直接民主160年的國家，而且官方語言、種族多元，民粹語言應非當地民主適用工具。
據曾考察過瑞士選舉制度的專家所言，如此勞師動眾的公投，恐怕只有在瑞士這種人口少又富裕的國度才能有所發揮。
否則如同此次印度大選，光合格選民就有8億多人、相較於瑞士總人口才800多萬，兩者比例相當懸殊，無怪乎印度投票要一個月以上，瑞士可一年多次，長此以往，兩地民主的成熟度自是天差地遠。
這次瑞士公投之所以受矚目，主要是瑞士人民「否決」了全球最高基本工資—月薪4,000瑞士法郎（相當於新台幣13萬5,000元）的公投案，很不可思議吧？！對照台灣只有平均4、5萬元的月薪，否決此案著實很像頭殼壞去的做法。
可瑞士人不是這樣想的，他們認為，一旦強迫雇主接受此一最高薪資，就代表未來工作機會的減少，特別是對女性或服務業可能產生影響，依此理性否決，令舉世譁然。
不過，這並非史無前例，過往瑞士人透過公投還否決了帶薪休假的延長（2012年）、並提高消費稅（2009年），堪稱最明智之舉則是早在1992年拒絕加入歐盟。我想這種權衡長線得失的視野，全世界應無其他國家能出其右，無怪乎瑞士擁有全世界最佳的競爭力，人均也居世界首位。
即便如此，瑞士並非全數的公投議題都令人恭維。由於公投議題要有一定人數提議，部分非主流但有召集人馬實力的中小政黨，為了增加其知名度，其訴求多在環保或關懷動物等非龐大政經議題之類的。
姑且容我舉例並揶揄一下，瑞士人對保護動物的訴求不惶多讓，包括受虐動物有權請律師，養寵物因動物具群居特質而不得單隻飼養、亦不得隨意幫動物整形裝扮等等，總之豢養動物還須兼顧動物身心的健康，這與孔子只問人不問馬的人道思想相去甚遠。
無意冒犯，我只想藉此點出一個富裕社會的特色，瑞士人為了負擔這種舒服的富裕，甚至藉由公投在人口政策上設限，因此得了個自私的臭名。
印度呢？這次的總理當選人莫迪，清楚明瞭地訴求經濟發展，即令他所屬的人民黨在國會取得自1984年以來的絕對多數。
當然，莫迪從茶農家庭的出身到參政，相當符合時代價值，特別是仍受階級制度籠罩的印度社會，我相信選民在他身上看到翻身的希望。不過，這種架構在未來希望的民主，尚有賴時間檢驗，民主的質量也與瑞士有天壤之別，只是共同處都對民生經濟做出了要求。
回頭看台灣，即便大選未至，公投一詞現今也熱門得很。有人拿瑞士的公投為例，比門檻、比制度的純熟度，但沒說出口的是兩地選民是否有同等理性的素養，能否客觀列出優缺點並進行討論，而非無限上綱地放大一己之見，只要yes or no的簡單答案。
捫心自問，如果瑞士的公投議題到了台灣，願意自主加稅、豐富國家財政，為了薪資調高可能衝擊就業機會而放棄，或許才有讓民主制度真正步入成熟、由民意將國家帶入更先進階段的可能。
（作者是國票金控總經理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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